夜深了,在端木漾儿的私人专属书房—“浣墨斋”里,皇甫泽点好油灯,独自一人安静地坐着。
他的右手肘撑在书案上,托腮冥思苦想了好几个时辰。
书案上,端正地摆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两行字。
“分明化石心难定,多谢云娘十幅笺”
想必是刚写完,这两行字仍残留点墨汁,并未完全风干。
这十四字正是出自苏曼殊的《无题》,亦是解大师给皇甫泽出的第一道难题—解释词意。
这时,但见他将右手放下,端坐凝视着那张白纸,拿起一旁的朱笔将“化石”二字认真地圈起来。
然后,又将毛笔搁在砚台上,他的右手又不自觉地竖起。
只见他小、无名、中三指微弯曲,大拇指贴着下巴,食指轻靠在两片薄唇之间。
每逢他思考的时候,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便是他不自觉的习惯。
突然,他灵光一闪,再次拿起那支朱笔,在那半首诗旁边又题了十字“渐来应化石,遮莫但飞蓬。”
他将刚写的十字中出现的“化石”二字,也同样重重地圈了起来。
他自言自语道:“明朝张煌言一首《得友人书道内子艰难状》也有化石二字,在此处应是作动词。化石,化而为石,那到底是什么化而为石呢?”
他通篇逐字剖析,暗自思忖道:“石也,坚而不辍也。此诗既然是抒发诗人对艰辛持家、饱尝相思之苦的妻子感激与思念,那么,此处‘化石’定是运用借喻手法,颂扬妇女对丈夫坚贞不渝的情义与绵绵无期的相思。”
“没错,就是如此!解大师所出的那半首诗中彼“化石”定与此“化石”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么这答案,便已然明朗了。好极了!”
皇甫泽一步铺一步,终豁然开朗明了答案,激动地拍案而起。
恰在此时,端木漾儿蹦跳着进来书房,见皇甫泽在里面自言自语,她便笑着唤道:“小皇,原来你在这里啊,害我一顿好找。”
皇甫泽听了,见来者是她,笑问道:“小漾儿,你来啦,怎么?找我有事?”
端木漾儿道:“小皇,我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担心解叔叔给你设计的那三个难题。不知,你可有眉目啊?”
“嗯,第一个难题刚刚解了出来,我有九成的把握答对。只不过,另外两题,我现在一时没有头绪,确是一筹莫展。”
一想到还有两道题没有解开,皇甫泽顿时敛了笑意,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鸡,情绪渐渐变得低落。
“没关系,反正明天还有一天嘛。今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想罢,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端木漾儿见他转喜为悲,垂头丧气,便好言安慰他。
“小漾儿,谢谢你这般鼓励我,只是,恐怕我会让你失望。单拿解大师的第二道题来讲,鸡血石的色状,我真是一种也答不出来,更何况是四种。”
他对端木漾儿苦涩地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唉声叹气。
端木漾儿见他很是沮丧,心里也有些担心。
“怎么办?我想想怎样可以帮到你。”
她蹙着柳叶眉,来回地踱着步子,为皇甫泽出谋划策。
突然,她眼睛骨碌地一转,嘴角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心里顿时有了“好”主意。
她折身,拍了拍皇甫泽的肩,对着他的眼睛,神秘地笑道:“小皇,你不用这般失意,相信我,我有办法帮你通过考验。”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不会又出什么歪点子吧?”
皇甫泽见她信心十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故而讶问。
“这,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你自会明白。对了,小皇,我爹说今晚你就暂住在这里。我先走了,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晚安。”
说完,端木漾儿匆忙地跑出了门,与他匆匆挥手告别。
“晚—安。”
皇甫泽一头雾水,刚想向她挥手,眼前却是一花,没见了她的踪影。
“呼。”
皇甫泽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