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众人怎么说叨,我爷就是个倔脾气,女人绝对不能进棺材铺。
要说我爹也怂,就算是心里气的直冒烟儿,嘴里也不敢朝着我爷吼,这都是小时候棍棒下的阴影。直到现在,我爷两眼一磴,他脚肚子都得发软。
“快看到头了,你个阴老倌,你想要害死你儿媳妇吗?”有婆娘就是破口大骂。
我爷也是有些心乱如麻,自家添丁本就该是高兴的事,可这祖师留下的遗训也得遵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门口放着副棺材,就放上面生吧”
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全村的连母猪都知道,桥能走弯,这阴老倌的倔脾气可捋不直。
按照我娘后来跟我说的一句话:老娘差点就死在棺材板上!
这生孩子也就是差不多半只腿,迈进了阎王司,可我爹只能干着急着,我爷坐在门槛上,看起来稍显的冷静,可这抽旱烟的速度明显快了几步,也对,怎么说,都是老阴家的娃儿,
“生了,生了”里面接生的稳婆就是叫到,抱着光屁股的我走了出来“还是个带把儿的”
我爷笑了,敲了下还在发愣的我爹,就是笑骂道“还不去李屠夫家弄只老母鸡来,给你媳妇养养身体?!”自己却裂开嘴,从稳婆手里将我给抱了过来,弹了下我的家伙,脸上的皱纹笑的挤在了一起,等我长大了以后,我才能觉得,真像是朵菊花。
“咦?这娃儿怎么不哭”我爷发现了点端倪,就是疑惑的问道。
按民间传:这人转世投胎,心中都有些不甘,这口气就卡在了嗓子眼,等重新为人的时候,稳婆要打脚心,让他哭出来,这也是说,上辈子的气这辈子就不要留了。哭不出来,那就只能把自己活活憋死。
稳婆也慌了,不管怎么样打脚底娃儿就是不闹,还是我爷狠,翻着我的屁墩儿,就是拿着烟枪烫了一下,疼的我哭的是棺材板都要掀了。以至于我长大后,这屁股上还是有着烙印。
等我爹回来,我爷叫他去拿了点香烛元宝,朝着门口西方泼了一地儿,这是孝敬那些孤魂野鬼的,都说刚生的娃底子弱,冷不丁的就要撞些玩意,给些钱,也算是买个平安吧。
因为答应了孔先生,我爹和我爷只能通宵做老房,这照顾月子的事就交给了奶奶。可就是这两个女人住在家里,半夜就出了事情。
后半夜,我娘被尿胱子给憋醒了,迷迷糊糊的她下床走到夜壶胖,刚蹲下,就听到了依稀的说话声,好像有好多人。她就是一激灵,这大晚上的,谁在院子里面的说话?提着裤子,顺着前面的窗户就是看了出去。
这一看,可了不得,只见一穿着红袍的老妇站在前面,尖嘴猴腮,脸色惨白的就像是张纸,但那嘴唇却红艳的瘆人,看着我娘就是叫道“夫人,侬娃儿该上轿了”
啊!!
我娘反应过来,就是头皮发麻的尖叫到,往后一跌,慌促的跑到床上,就是摇醒我奶奶,我奶奶睡得正香,打着哈欠“翠,怎么了”
“娘……娘,门口…有人吹喜儿”我娘颤着音说道,生完孩子本来就虚,这下差点都一头栽了。
吹喜?在我家这一代这么叫,如果在南方应该叫“阴鬼抬喜”,常见的都是结阴婚、认鬼亲,看起来是好事儿,可谁都晓得,这跟鬼粘在一块,还能焉有好?
我奶奶吓得也是一哆嗦,瞌睡都跑完了,恐着脸“翠,你可不要瞎说”
我娘刚想说话,就听到外面响起的吹拉弹唱,我奶奶奶脸色铁青,显然她也听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还是我奶奶奶撞着胆子,这一看,吓得她魂不附体。
只见黑暗的院子里站着十几个穿着喜气的人,一顶的花轿旁站着的草台班子吹拉弹唱着,这大半夜的真是看起来有些吓死人。
我奶奶和娘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这鬼神之说本来就是民间口舌相传,茶余饭后的消遣或者是哄孩子睡觉的手段。但现在亲眼所见,就顿时让两人吓得不轻。
好在我奶奶也缓过神来,忙的就将窗帘挡上,又将准备过年的香蜡点上,这才能感觉到了一点的温暖,这光一照,就看到我娘早就吓哭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