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幼度并非忽悠敷衍窦仪,发展科技固然重要,但是国人的美德一样重要。
他在后世就很反感一群公知片面的自由论调。相比所谓的自由,他更加崇信老祖宗传承下来那生而为人所应当担负的责任。
窦仪闻言也宽慰了不少。
罗幼度对于窦俨的新儒学极有兴趣,拉着他这位未来的鸿儒,细细说了一些自己对于儒学的理解。罗幼度确实不精于儒家经典,来到这个时代那么多年,也没有多少时间去钻研《四书五经》,充其量就多读了几遍《论语》、《礼记》这类用的到的典籍,但是他对于儒学并非一无所知。
因为后世浙商大佬大多推崇阳明心学,与他们往来,坐下来品茶聊天,嘴里不会说几句「心外无物」、「知行合一」、「致良知」等心学思想都聊不到一起去。
为了生意,罗幼度还真翻过几本说阳明心学的书籍,不敢说有多了解,能够谈古论今,班门弄斧。随意聊天的时候,却也能说上几句,小装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展露自己这方面的知识。
窦仪、窦俨兄弟皆是当世大儒,自有一定的判断力,分得清好坏。
心学源于南宋陆九渊,经明朝陈献章开启,湛若水完善,王守仁集大成,但总的来说都是围绕儒学衍生的一门学问,万变不离其宗。
两兄弟未必认同,却也能够理解,各有感触。
尤其是窦俨,他的新儒学本就未完全定型,最容易受到影响,得了不小的启发。
罗幼度也对兄弟两人针对物理学作了详细的介绍,将生活中能够用到物理学的东西一一说了出来:如水车、纺车、起重机都一一描述,便是为了让窦家兄弟明白,物理学除了能够适用于战场,对于天下人的生活,也有巨大的影响。
送别了窦家兄弟,罗幼度依旧难掩心中激动,新儒学若成,未来他们华夏,必将引领时代变革。清末民国列强侵略的耻辱亦将不复存在。
窦仪、窦俨一并出了宫,两人心情也格外激荡。因为现在还是新年休沐日,皇城里空荡荡的。窦俨轻声说道:「兄长,你说陛下是不是真的如传说的一般,紫微星下凡?」
紫微星在中国古代一直都视为帝王星。
窦仪缄默了会儿,说道:「你也察觉了?未尝没有如此可能!」
他自从淮南之战时,便跟着罗幼度。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这个上司常有惊人之语,虽说顶着小诸葛,后周名士的称呼,实际上对于四书五经的理解入门都算不上。当时世人将他顶得那么高,实属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发人深醒,同时也需要一个能够站出来与武将打擂的文人。
罗幼度那时候的风头无两,固然是因为逼降后蜀、淮南之战,表现优异,得到郭荣的器重,文臣们在背地里默默支持吹捧也密不可分的。
不了解的人或许会为盛名所骗,但窦仪这样跟随他多年的身边人,哪里不知真相。
不过自从登基以后,他就发现自己这个上司胸中藏着无数让人叹为观止的东西。
很多时候,能够将一些惊世骇俗之语,当作常识一样轻易的说出。
窦仪了解得越多,越有如窦俨一样的感觉,越发觉得自己辅佐的是一位紫薇圣人。
其实哪有他们说的那么玄乎,就是罗幼度随着地位越来越稳,选择了不装而已。
因为他不信现在还有谁能将他捆绑起来,破开脑袋调查研究!
就在上元节的前一天,洛阳举城狂欢之前,洛阳的守军暂时接管了北大街的控制,将行人劝离街道两端。
不一会儿,原本车马如龙的大街百姓都列队于大街左右。
急着行路
的,在街边人群里徐徐而动,不急赶路的则顿住眺望。
摩尼教一行人也在其中。
摩尼教的波斯圣女好奇向城门口处眺望,一般这种情况在他们西方是大人物到来才有的景象,很早很早以前,在她的记忆中自己的教主父亲也曾有如此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