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幼度接见了薛居正之后,再度派人召见了康再遇、康保裔父子,做出了特别的安排。
他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囔囔自语道:“也是时候活动一下筋骨了!”
他下的最后一道关于川蜀的命令,就是让礼部通知京中川蜀使者,朝廷的使者即将携带册封、悼念的旨意,抵达蜀地,让他们做好迎接准备。
在汴京的川蜀使者是最尴尬的,只有他们不知真正的消息,兴高采烈地派人快马传讯川蜀。
在他们看来,中原朝廷虽有一统之心,但就凭今日的旨意,战火短时间里就烧不及川蜀。毕竟中原真要有一统之心,哪里会放过这国家易主,人心动荡的大好机会?
讯息快马传达至成都,已经登上西蜀国主的孟玄喆问询后非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一脸愤怒,道:“中原罗幼度欺人太甚,朕之位来至于高祖、太宗,需他册封?”
他说到太宗的时候,语气有些虚。
孟玄喆并没有半点弑父之心,只是不愿见自己祖父打下来的江山亡于己手。
在同徐锴密接之后,他连番劝说孟昶,让他莫要躺平等死,哪怕不敌,也要轰轰烈烈地打一场,至少也能青史留名,不至于遗臭万年,无颜面对孟家高祖。
孟昶给孟玄喆闹得怒不可遏,最后一次直接将之驱赶出了火炎殿,拒绝与之相见。
孟玄喆悲愤不已。
宰相王昭远则以李亨为例,说道:“若非李亨灵武登基,号召天下勤王抗击安禄山,焉有李唐以后的百年江山。陛下年事已高,不复当年雄心壮志。江山由殿下接手,理所应当。陛下就是高看了中原,才会如此畏畏缩缩。昔年之败,非战之罪,是用人不当,用了赵季札这样的蠢物。”
“这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理,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庸才也。”
“陛下以赵季札这等庸才,焉能不败?当时若我出战,罗幼度焉有今日?郭荣也等不到为赵匡胤这恶贼所杀……”
一番话说得孟玄喆是热血沸腾。
孟昶因身体问题,早早交出了大权。
孟玄喆完全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兵围了火炎殿。
孟玄喆本意是逼迫孟昶退位,自己接过大权与中原硬刚到底。
不料孟昶直接气晕过去,还没有坚持过当天,便去死了。
孟玄喆惊恐难安。
王昭远不得不将情况压下,佯装孟昶暴毙而亡,来了一出灵前继位。
至于太宗一说,孟玄喆也就是私下叫唤,身为国主,孟昶焉有称太宗的资格。
王昭远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说道:“陛下,此或许是一件好事。”
孟玄喆奇道:“先生请讲?”
孟玄喆对于王昭远的敬重是发自内心的,这川蜀庙堂文人,不自比诸葛亮、法正、庞统,都不好意思说话。
但在孟玄喆看来,那一些自比诸葛亮、法正、庞统之流的人物,大多都是酒囊饭袋。
唯独自己的恩师,精于天文地理,奇门阴阳的王昭远,王孔亮才是真正的高人。
当代诸葛亮。
王昭远轻摇着扇子道:“薛居正此人在下听过,为人谨厚廉恪,深通世务,深得罗幼度器重。此番派他而来,原因有二:其一,对于我大蜀百姓,展现他君王气度。其二,观陛下态度,以作决断。”
孟玄喆冷笑道:“他以为朕会如先帝一样,对他卑躬屈膝,那就大错特错了。朕有恩师相助,又得川蜀险固,何惧他中原百万大军?”
王昭远很是满意,高深莫测的微笑道:“陛下不然,我蜀地国弱力贫。要是当年,由某挂帅,可克复中原。然赵季札败坏国事,令我国亡兵失地,国力大损。现今以某之能,凭借川蜀地险,抵御中原大军善可。但要如昔年诸葛丞相一般杀出蜀地,覆灭中原,还需施计,方可功成。”
孟玄喆作揖道:“请先生指教。”
王昭远捻须道:“昔年关云长威震华夏,逼得曹孟德几欲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