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岭。
罗幼度站在山岭上看着脚下的淝水,眉头一直紧锁。
潘美也在一旁默不作声。
“走吧!”
良久罗幼度说了一句,牵马往山下走去。
至上次军事会议过去已经有一月了,二十多万丁夫也已齐聚寿州附近,他们或是砍伐树木制作攻城器械,或是搬运巨石,收集沙土,忙的是热火朝天。
罗幼度闲来无事,领着潘美、张琼实地探查地形。
快马轻骑往来江淮的各大水系。
这不亲自来江淮,根本不知道这江淮水系的可怕。
纵横交错的水道便如蛛网一样,四通八达。
水道两岸或是沼泽湿地,或长满杂草芦苇,现在入春一个月,还不太看得出来,再过几月,这些杂草芦苇一但长大长高,将会成为天然的屏障。
“必需要组建水军,不然这战打不下去。”
罗幼度发现自己小觑了这江淮水系。
他一直觉得打江淮,水军用处不大,在拿下江淮之后,或在巢湖组建水军,或拿下江陵在洞庭湖组建水军,以水军对水军,应付长江天险。
到了这江淮实地考察,霍然发现。江淮水系大多走不了大船,可舟船却能够随意穿插。
千余人的奇袭队能够随时随地的通过水网将兵马运到任何地方,也能从任何地方发动袭击。
这种纵横交错的支流,防不胜防,若没有水军的协助,打江淮太吃力了。
下了将军岭,沿着淝水往周军营寨行去。
似乎觉得太闷了,张琼胡乱找话,说道:“这淝水是不是兄长说的那个淝水?大哥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罗幼度笑道:“瞎说什么,不过淝水应该是那个淝水。我父亲老来得子,对我期望很高。他是扬州人,而谢玄当过广陵相。这广陵就是现在的扬州,关于他的传奇经久不衰。父亲希望我能与谢玄一般,是文武全才,能够报效家国。故而给我取名幼度,谢玄字幼度嘛!”
“哦!”张琼又问:“那大哥字什么?咱听说好多人都有字。”
罗幼度道:“表字一般来于父母或师长,母亲带我北上投奔娘家,到了开封才知道娘家人给契丹杀光了。我母亲在我未满十五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个世道没那么多讲究,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叫习惯了,也懒得自己取了。”
正说间军营已近在眼前。
石守信与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迎面而来。
“罗兄弟,正找着你呢!”
罗幼度笑着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请我饮酒?”
他一直以为军中不能饮酒,在西征的时候,因为他是监军,弄得王景、韩令坤以为是郭荣下的新军令,都躲着偷偷喝。
直到后来才知道,就这乱世,军规定的那么严,骄兵悍将谁会买账?
酒在军中是允许喝的,但不能醉酒闹事,若是因为喝酒吃了败仗,误了事那就罪加一等。
不误事,不打败仗的情况下,并没有严苛到不许饮酒。
石守信道:“这是小事,主要是给你介绍一位好兄弟……”说着他指着身旁的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道:“韩重赟,原来是我铁骑营的副将,后调入了殿前军,之前随李相公出征,立了功,现任侍卫控鹤兵马都指挥使司,职位比我都要高了。”
韩重赟表面粗犷,却罕见的懂得细节礼数,下马作揖道:“末将见过先生,谢先生为我大哥说情。”他还想三鞠躬。
石守信马鞭子轻轻打了过去:“叫什么先生,叫兄弟。怎么了,升官了,我兄弟就不是你兄弟了。”
韩重赟赶忙躲开,忙道:“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嘛……”
罗幼度在他下马的时候,也跟着下马了,上前道:“可不是第一次了,在开封府的时候见过。都是熟人,无需客气。韩兄弟,听说你去探查刘彦贞水军的下落了,怎么样,可有结果。”
韩重赟道:“刚刚向官家禀报了结果,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