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过一个多月才刚过十四呢,干嘛要嫁那么早呀,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出门吗?”
徐茗儿哭哭啼啼地开始发挥眼泪攻势。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别哭啊!”
徐增寿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个小妹子比他大儿子还小,虽说是妹子,其实一直当亲女儿一样疼呢,一看她哭,徐增寿登时慌了手脚,赶紧解释道:“妹子,只是订亲,只是订亲而已,咱不急着成亲。能娶咱中山王府的小郡主,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是什么都是咱们家说了算?
大哥其实就是带你去看看,你看上哪家的青年才俊了,只要悄悄指给大哥知道就行了,大哥找人给你说亲去,先交换婚书,订下婚约。至于洞房花烛之期,那还不是你说了算嘛,你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
“老三,有你这么宠着她的吗?小妹就是让你给惯坏了!”
徐辉祖摆出一家之主的派头,沉着脸训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儿家自己做主了?”
他又转向徐茗儿,训斥道:“还说大哥不疼你,大哥要是不疼你,就直接给你指定一个夫婿,你还敢不嫁,嗯?我这不是要带你去,叫你自己看吗?你到时候扮作大哥身边一个童子,仔细地瞧瞧,瞧瞧哪个新科举子合你的心意,你告诉我,大哥为你定亲。”
朱允炆为了昭示太平,下旨由礼部主持,召集这一届秋闱高中的举子们泛舟莫愁湖,举办一个盛大的诗酒会。徐辉祖便动了心思,想带妹妹同去,看看那些新科举子,国家精英。这新科举子当然并非都是少年人,五六旬的老人有,风华正貌的少年也有,儿女绕膝的已婚者有,迄今单身的青年也有。
徐辉祖是想让妹子亲眼看看,相中哪个合适的男子,便为她把亲事订下来,到明年就把妹子嫁出去,他知道老三和妹妹关系最好,特意把他也拉了来,谁想为了这事,惹得正要上榻休息的小妹子哭啼起来,老三在一旁也没起甚么好作用,小妹还没提条件,他已经开始一步步退让了。
徐辉祖不容质疑地道:“就这么定了,父亲早逝,长兄如父,你的终身大事,当然我来做主。后天,莫愁湖诗酒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如果你还是这么不听话,那为兄就给你做主了,等我为你找了人、订了亲,你再想反悔,那是万万不能!”
说罢,徐辉祖把袖子一拂,对徐增寿道:“老三,走了。”
“哦哦哦,大哥,你先走,我……再劝劝她。”
“哼!”徐辉祖没好气地一拂袖子,扬长而去。
徐茗儿一见大哥走了,便从椅子上愤愤地跳起来,跑到床边,一掀被子,整个人便和衣钻了进去,因为她还穿着鞋子,脚摞在床边,被子没盖严,把个屁股和双腿都露在外面,只藏住了自己的头面,典型的顾头不顾腚。
徐增寿看了不禁想笑,可妹子正哭着呢,他可不敢笑,否则非把小家伙惹恼了不可。徐增寿走到床边,拍拍她肩膀,徐茗儿猛地挣了一下,不理他。徐增寿揪了揪自己的大胡子,反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记,说道:“里边去,给三哥留点地方!”
徐茗儿负气地扭了下身子,算是给他留出巴掌大的一点地方。徐增寿便把一个硕大的屁股挨着床边蹭下,算是坐上去了,这才叹口气道:“小妹啊,要说呢,你三个姐姐,嫁的都是王侯,就你嫁个进士,的确是委曲了你……”
徐茗儿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回头娇嗔道:“谁要嫁王侯了?那样的人家,我还嫌闷呢!”说完嗖地一下,又把脑袋缩进了被里。
徐增寿忙不迭点头:“就是呀就是呀,王侯有什么好的,你看看那些凤子龙孙,让皇上给整治成什么样儿了?咱不稀罕。小妹啊,这莫愁湖诗酒会,到会的可都是今科中举的各地才子呀,一个个学识不凡,其中更是不乏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呐。
你还别拗气,说不定到了那儿,一眼相中个人家,就会没羞没臊地催着大哥赶紧嫁你过去呢。嘿嘿,这女儿家呀,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什么不愿嫁呀,你三嫂嫁过来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厉害,抱着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