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叹了口气,道:“此事我做得隐密,怕是无人晓得,但想想,总不能瞒了你。”
苗人凤脸色沉肃,点点头:“但说无妨。”
“胜男!”范青云忽然低喝,抬头瞪向赵胜男,目光凌厉,如两柄剑刺过来。
赵胜男一怔,脸飞红霞,忙低下头。
范青云抚着小胡子,皱着眉头,哼道:“掌门既不想咱们听,你若听了去,便是大不敬!”
他一向宠着赵胜男,这般厉色疾言,前所未有。
“范长老,我知道错了。”赵胜男轻声道,拿起竹箸,挟了一口菜,慢慢吃起来。
范青云犹瞪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不忍再数落。
程灵素澄澈晶莹的眸子一瞥,便已晓得,定是赵胜男运功于耳,想偷听外面说话。
她起身离坐,手上端着半碗酒,来到茶几旁边,将酒慢慢浇到七心海棠上。
何玉姝大感好奇,凑过来,道:“程姐姐,不是浇水么,用酒代水岂不烧死了这花?”
程灵素将半碗酒完全浇了,微笑道:“我这花儿,浇水养不活,需得用酒浇才成。”
“真是有趣!”何玉姝笑道,兴致盎然的看着七心海棠,慢慢伸出手,想要摸一摸。
“别动!”程灵素忙道:“它是剧毒之物。”
何玉姝手停住,慢慢收回,这才想到她的身份,更加好奇,追问:“这花这般漂亮,难道比鹤顶红,孔雀胆还毒?”
程灵素点头:“论及毒姓,不下于那二物,它无色无味,能令人中毒于无形中。”
何玉姝一味香舌,眨了眨明眸,叹道:“无色无味,这般厉害,那岂不是没人抵得住?”
程灵素笑了笑,放下大碗,回到桌边,此时萧月生与苗人凤已经回来,神色肃然。
“范长老,赵堂主,你们连夜动身罢!”萧月生坐下,大马金刀,淡淡说道。
“是,掌门!”二人起身,范青云道:“掌门,咱们去哪里?”
“你二人变一下妆,去关外走一遭。”萧月生道。
范青云与赵胜男一怔,对视一眼,不解的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递给范青云一只银白长命锁,道:“你们去天龙门,见一下天龙门门主夫人,给她看看此物,带她回来。”
范青云双手接过长命锁,小心收入怀中,抬头道:“掌门,若是她不肯跟咱们走呢?”
“无论如何,要请来她。”萧月生淡淡道。
“遵命,掌门!”范青云肃然点头。
萧月生又道:“不过,莫要伤了她,……去罢!”
范青云与赵胜男抱拳,两人向苗人凤抱拳:“苗大侠,我等告辞!”
“……有劳了。”苗人凤慢慢抱拳,涩声道。
范青云与赵胜男又向程灵素点点头,转身出去,两道马嘶声响起,随即马蹄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转眼之间,三天时间过去。
这三天之中,萧月生常与苗若兰在一起玩,嬉戏玩耍,一大一小,玩得极是欢快。
当初萧月生在观澜山庄,杨过的女儿杨若男,便寄于山庄之中,从一个两岁的小女孩,长到了十六岁的少女。
萧月生一直陪着杨若男玩闹,故跟小孩玩耍的经验极丰,游刃有余。
程灵素与何玉姝皆感惊诧莫名,看着与苗若兰闹成一团,不时哈哈大笑的萧月生,很难与那个动辄杀人的萧月生合在一起,仿佛他们并不是一个人。
程灵素暗自奇怪,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一个人,不像自己想象的心狠,对小孩子那般好,心中定是充满阳光。
但他为何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杀一个人,就像宰一只鸡,浑不在意,随手而为,令人心寒。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萧月生古怪神秘,身体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看不清他的真正面目。
何玉姝更是惊异,她可晓得,掌门一怒之下,拔剑杀人,一下杀了近百人,偌大的铁刀门,被他杀得血流成河。
而他平常在派中,亦是不苟言笑,威严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