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脱胎于司马穰苴的五行阵以及孙武的八卦阵。金锣旗鼓列于中间,外面则鹿角车营,拒马枪长达两丈八;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
既可且战且前,又可相互呼应,不露出防线破绽。
如此以战车掩护士卒阵法,无法乘胜追击,却是杜绝了魏军骑兵冲阵的可能。
所谓“冲阵”,便是骑兵常用的凿穿战术。
千百骑齐发,在正面从多个点凿穿对方战线,直抵阵后再勒马回身反向冲击。
来回反复,作用并不在于杀伤。
而是制造混乱——
将敌方阵型分割,使敌方各部士兵之间的联系截断,让他们无法配合作战;使各小队步卒产生孤立无援的错觉,将率也无法从容调度抵御,在整体上将完整的队形破坏为一盘散沙。
再者,骑兵冲锋时犹如镰刀割麦。
极高的速度下,骑卒只需斜斜握住环首刀,便可将一层层的收割敌军性命。
各小队步卒很难有抵御抑或者反击的机会。
这种死亡的恐惧在孤立无援的心理错觉下,会越发显著,从而导致士卒们失去战意,进而形成全军皆惶恐,一溃千里。
姜太公《六韬》所言的“一骑当步卒八人”,依据大致如此。
心心念念北伐的丞相,未进驻汉中之前便讲武演兵多年,早就摸索出了以步抗骑的办法。
如今摆出来的八阵图,便是抵消魏国多骑的倚仗。
曹真领军至,让各部兵马缓缓向前时,也在高高的巢车之上看着汉军的怪异阵型。
虽没有对战如此阵型,但身经百战的他也明了,己方的骑兵优势恐是难彰显了。
毕竟骑兵冲锋再惊天动起,也无法冲破密布拒马枪与武钢车阵。
是故,他让五千雍凉铁骑,且先安分的呆在中军大旗下,暂时充当了主帅本阵的掠阵护卫,而不是让他们围绕着战场驱马寻找战机。
当然了,骑兵难以投入战场,他还是有信心一战的。
魏军出来野战的步卒,本就比汉军更多。
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依托车阵的汉军移动速度慢的细微缺陷,中军仅仅留下了徐盖的千余甲士;其余兵力皆分为了左右军,分别以费曜与夏侯霸为前驱,犹如了两把尖刀逼来。
这样兵分两路的布阵,一边出现短暂的失利了,也能迅速退回来重新整阵。
因为另一边能会拖住曹军的脚步,让曹军不能趁机追击扩大战果。
相当于保证了,在战场上不会出现大败。
但若是两侧皆攻入汉军阵内了,那便是出现了大胜的契机。
将兵力均匀分配的汉军,在支援两翼时,就不得不去自动瓦解攻守一体的阵型。届时,他便可让留守中军的徐盖领着甲士突进,为骑兵冲阵创造机会!
一旦骑兵可以发挥凿穿战术,纵使汉军再善战,都会迎来无力回天!
同样,在八阵中央的丞相诸葛亮,看着魏军步步逼前时,也不由捋胡而笑。
曹真的意图显然易见。
但丞相却没有针对性的,提前将部分中军遣去应对。
因为不需要。
亲自操练士卒演武的他,对前军有十足的信心。
若是说当者披靡,丞相不会如此自夸;但是临阵时士卒依托车阵御敌不动如山,让魏军无法冲破阵型,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而且,汉军并不是完全没有后手。
厚厚的中军前方,乃是两千四百重步甲士。
拜昔日右扶风阳城野外一战,魏延缴获了大量的重甲所赐,大汉也有能力组建纯重步的三校别部了。就算是左右两翼吃紧,中军不得不去支援,有这支重步卒在,魏军想直取中军也不可能。
双方都有所倚仗,都先行保障了不会败北的后手。
亦让大战各在自的期待徐徐展开。
魏国右翼的将领乃夏侯霸,他所领的士卒,多是从冀州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