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中的日子便不同了,连空气都比宫中的更为清新。
夏冬春每日里都很忙,或是与琼微扮做寻常母女出府逛街,或是做未嫁女打扮去佛寺上香,又或是去京郊宅子里住上些日子,偶尔得了太后与皇贵太妃传召,入圆明园小住。
不出一年,夏冬春便在京中待不住了,求了太后从中说和,皇上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她南下游玩的要求。
为何是南下?只因那日她收到了来自江南小镇的一封书信,落款上是熟悉的笔迹,署名为温轻眉。
她便再也按捺不住那颗早已躁动了许久的心。
谁知她打点好行装,还未出得京城,吉太妃便得了消息,不依不饶的也求到了养心殿,皇帝拿她更是无法,只得哭笑不得地允了。
吉太妃轻装简从,紧赶慢赶,终是在京外五十里处追上了夏冬春。
这下热闹了,夏冬春无奈扶额,究竟是谁将消息透露了出去。
吉太妃狡黠一笑,她自然不会说,夏冬春刚出了府门,不远处街上的小摊贩便将此事传到了九贝勒府。
一路上倒也不寂寞,吉太妃依旧是欢乐跳脱,小嘴儿叭叭的,大大满足了夏冬春的八卦心理。
她絮絮叨叨地说,夏冬春安安静静地听。
三贝勒府那位莫姓侍妾,独得三贝勒恩宠,倒是晚些入府的嫡福晋,不得他喜欢,常常独守空房。
莫氏诞下庶长子后,去年又生下一女儿,便上书请封莫氏为侧福晋,皇上只知莫氏乃是三贝勒早些年养的外室,身世不明,本欲允准,谁知却被太后拦了下来。
侧福晋是要上玉牒的,那是正经的皇家儿媳。
若让先帝泉下有知只怕要气得活过来了。
三贝勒那位嫡福晋也是聪明的,从来不争不抢,安安分分的。三贝勒后院十几位侍妾格格,有小半都是那位嫡福晋选入府的,是以三贝勒虽对她不比莫氏,倒也不再似起先那般淡淡的了。
如此这般,从三贝勒后院说到佑郡王后院,再说到皇帝后宫,她似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吃吃玩玩,大约有月余,终于到了书信上的江南小镇,南浔。
下了马车的吉太妃不禁两眼放光,这里到处是小桥流水,亭台水榭,画舫游船。
“原来未经开发的古镇是这般模样,太有氛围了!”
夏冬春抬头望了望不远处一棵三人合抱般粗细的老槐树,便知到了约定地点。
“姐姐,咱们去吃饭吧,咦?你在等谁啊?”晏宁欢快的声音响起,夏冬春却未有动作。
不远处走来一寻常妇人打扮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公子,正朝他们走来。
晏宁狐疑,“十贝勒怎么在这?”
“那位是…”晏宁定睛一瞧,正是几年前仙逝的惠贵太妃。
“惠沈眉眉儿,”晏宁有些结巴,“你,你们,夏姐姐,你们,好哇,偏偏瞒着我一人,都想偷偷跑出来潇洒,亏得我机灵。”
“好啦,唤我眉儿便可,走吧,先回家再说吧。”
夏冬春只笑着,却并不言语,几人都上了沈眉庄的马车。
进了一处挂了“温宅”匾额的院子,沈眉庄让她们先去休整,过半个时辰出来用饭便可。
饭桌上,晏宁又见到了出诊归来的温实初,这次倒没有如何惊讶,一副“难怪如此”的表情。
用过午饭,夏冬春与晏宁一道去休息,连日来的疲乏终于在此刻有了出口,到家的感觉是任何客栈都无法比拟的。
晚饭时辰,沈眉庄派人叫起她们,说要一道出去走走。
夏冬春与晏宁不疑有他,走到一处宅院前,沈眉庄轻轻叩响大门,不消片刻,便有下人打了灯笼来开门。
并未有言语交流,沈眉庄示意两人跟上,进了宅院,院子里格局有些窄小,七拐八拐又走了许久,直至经过一处不显眼的角门,门后便豁然开朗,是一处宽敞平整的大宅院。
夏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