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宁本想晾陈观楼一阵子,叫对方知道点好歹。又担心这家伙脾气上头,不管不顾闹起来,又嚷嚷着要掀桌子。
只能无奈吩咐下属,“去将陈狱丞叫进来,没别的事,不要打扰。”
下属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陈观楼被领进公事房。
“给大人请安!”陈观楼笑呵呵的,似乎之前被赶下马车的事,从未发生过。
孙道宁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狱丞,你不在天牢当差,跑刑部做什么?还指明要见本官。本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天牢自有主事官,你不去见你上峰,跑来做甚。”
“大人官越做越大,脾气也跟着见涨。罢了,罢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陈观楼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孙道宁气笑了,“不跟本官一般见识,莫非本官还要感激你。”
“老孙,你是懂事的。你非要感激我,我肯定不推辞。”陈观楼是一点都不客气,就没将自己当外人。
孙道宁气吐了。
听听,听听,陈观楼这个狗贼叫他什么,大人都不叫了,竟然叫他老孙。这是他能叫的吗?
孙道宁气得倒仰,还不得不自个安慰自己,不气,不气。被王八蛋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他端起茶杯,茶水已经冷了,已是残茶。若是以往,他肯定会叫外面伺候的下属给他重新上一杯热茶。但是此刻,他一点都不嫌弃,将残茶喝下,让燥热的情绪稍微降降温。
“不年不节,你跑来做什么?”
“老孙,你得检讨你自己的态度啊。我来给你送钱,有这么对待财神爷的吗?”陈观楼将银票一甩,好似用钱砸人的纨绔。
孙道宁微微扫了眼,估摸了一下数量,有点多。
他挑挑眉,却没有伸手去碰那些银票,身体往后倾,反而离得远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公然羞辱本官,本官现在只需喊一声,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老孙,你至于吗?要不换你来羞辱我,我随时奉陪。”
陈观楼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这钱,是从祝家拿的。”
“祝家?哪个祝家?”孙道宁一听,顿时急了。
“还能是哪个祝家,京城有几个祝家,不就是承恩伯府那个祝家。”
“你”孙道宁不敢置信的看着陈观楼,“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打钱打到祝家头上。你活腻了吗?”
“老孙,这话我不爱听。你可是文官,马上就要当刑部尚书的人,怎么能畏惧勋贵。你应该坚守立场,狠狠钉死那帮勋贵,彰显你们文官的本事和气度。我送你钱财,还送你功劳,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咒我。老孙,你做人太失败了,两面三刀要遭雷劈的。”
陈观楼一通痛骂,孙道宁头都大了。
多少年了!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胆敢指着他的鼻子劈头盖脸的骂他,还说他两面三刀,是个小人。
岂有此理。
就连政事堂的宰辅跟他说话,通常也是以商量的语气,客客气气的。
欺人太甚!
“陈观楼,本官给你脸了,让你如此放肆。”
“老孙,你就说领不领我的情。莫非你真的怕了祝家。”
“这是祝家的问题吗,分明是你的态度有问题。”
“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我跟你之间能有什么问题。莫非你真要赖账?我不计前嫌亲自来给你送钱,你竟然想赖账。”
陈观楼一副你敢赖账,我就敢掀桌子的模样。
孙道宁一时间倍感头痛,“谁赖账了,谁赖账了?你可别胡说。二十天的期限,这才过了几天。别胡说八道。”
“那你说,你到底领不领情?钱就在这里,要不要一句话。”
孙道宁紧皱眉头,被陈观楼一通胡搅蛮缠,他已经忘了追究对方态度问题。盯着桌面上的银票,愁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