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化二十三年八月十四。
李辰安入定国侯府,至深夜才返回花溪别院。
这件事当然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的眼中,但没有人知道樊老夫人和李辰安究竟聊了些什么。
八月十五,上午时候,宁国四公主宁楚楚至花溪别院。
她带着李辰安和钟离若水进了宫,去的并不是她的公主府。
而是东宫!李辰安在东宫又呆了一上午,甚至太子殿下还将他留下一起共进了午餐。
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就连那位太子近臣霍百扬,也仅仅是着李辰安走入了太子殿下的书房。
那书房的门就此关上,里面连侍候的宫女都没有留下一个。
八月十五下午,皇城司的王正金钟亲自架着马车,又将李辰安接去了那处阎王殿。
至傍晚时候他才从皇城司出来。
长孙惊鸿亲自送他至皇城司的那扇漆黑的大门外!这更是令某些人大吃了一惊。
因为长孙惊鸿这个老阎王连皇上的召见都敢拒绝,却偏偏送了李辰安出来。
出来的时候还笑容满面!李文渊当然又没能见着李辰安,李文厚意图将李辰安绑至越国这事,自然也就此落空。
这场秋雨依旧在下。
比昨日来的还要更大一些。
这个中秋夜,当然就不会有明月了。
这个中秋夜,让京都的许多人感觉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
就连韦玄墨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也望着门外的秋雨望了个把时辰。
“先生,如此来,是不是意味着宁国太子一系和二皇子一系的斗争,就此摆在了台面”羊朵朵穿着一身儒衫,恭敬的递了一杯茶给韦玄墨,问了这么一句。
过了片刻,韦玄墨才一捋长须悠悠说道:“你的分析没错,咱越国的机会来了!”“……李辰安会不会死于今宵”“理应不会有意外,毕竟、毕竟姬相将这局做成了必死之局!”韦玄墨又沉吟片刻,又道:“前些日子受姬相所邀,姬相说中秋文会,只要李辰安败北,皇上必然下旨赐他一死!”“所以这些日子二皇子一系并没有再对李辰安动手,想来也是希望李辰安死在宁国皇帝的手中.”
“可偏偏今儿个太子一系的人却纷纷站了出来……他们本应该在文会决出胜负之后、本应该在李辰安取得魁首之后才站出来的.”
“这便是为师疑惑之处!”“这便说明了两点!”“其一,他们坚信李辰安今晚会胜!”羊朵朵一脸疑惑,他不知道李辰安怎么去赢了他们。
姑且不论姬泰收买了多少太学院参与这场文会的学子,就凭着自己的这些同窗们,他李辰安就不是对手!尤其是姬泰昨儿个已向老师透露了这次文会宁国皇帝极有可能选择的那个题目!这令越国前来参加文会的学子们很是不齿,但同时也让他们愈发的清了宁国这些官员的嘴脸。
老师也就此默认。
虽然胜之不武,但为了越国大业……只要胜了,又如何“其二,或许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借着皇上下旨斩杀李辰安之事……发起宫变!”羊朵朵一惊,那双大眼睛猛的一睁,迟疑了片刻才说道:“姬相一系可早有布置,正等着他们谋反……此举不正落入了姬相的下怀”“是啊,可谁也说不准太子一系是不是也早做好了准备!”“不然,以樊桃花和长孙惊鸿的智慧,他们岂会正好选在这一时刻与李辰安见面”…………相府。
从凌烟亭中向凌烟湖望去,此时便如一副烟波浩渺的水墨画卷。
姬泰此刻就站在凌烟亭中,正捋着长须望着这幅美丽的画卷。
他的旁边有一张轮椅。
轮椅上坐着的自然是那个黑袍老人。
他也望着凌烟湖,眼里没有姬泰的那种淡然,而是带着如这秋雨一般的忧虑。
“天将晚!”他收回了视线,抬眼了姬泰,又说了一句:“你真就不担心今儿个晚上出了大事”姬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指了指这凌烟湖,“老夫特别喜欢秋!”“这样的秋日,没有了夏日的暑热,更没有了烦蝉的嘶鸣.”
“有的是……桂花的飘香,菊花的灿烂,还有这如烟似雾的秋雨.”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秋日的收获!”他转头了这黑袍老人,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
“虽然你也有着极高的智慧,可惜,你终究不是奚帷.”
“你可知道奚帷最擅长的是什么么”姬泰着这黑袍老人眼里流露出来的疑惑的光芒,又转头望向了凌烟湖。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飘飘渺渺、忽隐忽现,如水中望月,如雾里花……”黑袍老者身子忽然一震,“中秋文会,只是个幌子!”“以中秋文会对付李辰安,以此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辰安的生死之上!”“定国侯府、程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