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辽军听闻涂里琛不但想索取顺州,还口出狂言要伤他们的公主,顿时怒气勃发,几名脾气暴躁的军士已忍不住喝骂出声,智急命窟哥成贤止住这几人,又晃动着手中火把,让涂里琛能更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神情,长声道:“羌王,我肯与你一谈并不是畏惧你这数万羌军,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可任你予取予求之人,为了你的族人,请与我诚心一谈,别再说这些幼稚之语,更不要咄咄逼人。”
涂里琛也踏上一步,大声道:“这不是咄咄逼人,而是我已不敢再相信你们辽人的说话,就算屠下顺州是我误中奸计,可辽人必定已将我羌族视为死仇,即使你今日肯放过我们,难保日后不会再来寻仇,所以我要为族人找一座城池做自保之地,因为没有安身之处的羌人终会任人欺凌,如果你能答应我这三个条件,那羌辽之间便可相安无事,你复你的国,我护我的城,如果你作不了这个主,那就去找你的公主,让她来跟我谈!”
智脸上现出一抹不带嘲讽的苦笑,“难怪拓拔战要利用你,你倒还真是位鲁直汉子,想什么就说什么,羌王,这个世道并不是如你所想般是非成理,黑白可见,你已在顺州之事上吃了一堑,为什么就不肯因此自省呢?”
涂里琛轻嗤道:“智,才这么点儿时辰你就能把我看透?你以为你是谁?你真有这么大本是?”
智摇头道:“不是我有本事,而是你就是这样一位没有心计的男子,我知道你不是在信口开河,也不是咄咄逼人,你只是无时无刻都想为自己的族人谋取幸福,只可惜你我各有所为,你为族人,我为大辽。羌王,我也老实告诉你一件事,当日你们曾助拓拔战谋反夺国,所以在今日之前我一直对你羌族恨之入骨,但在听仇横说出你与拓拔战之间的纠葛后,我已对你的为人有所改观,知道为什么吗?”
涂里琛冷笑道:“别告诉我你是那种以德抱怨的人,你们辽人不是利用我们就是欺凌我们,你当我真不知道你的用意?要不是你想帮耶律明凰对付拓拔战而不敢消耗兵力,只怕你早就动手了,这世上就算真有什么好人,我们羌人也没这福气碰上!”
“你倒也有几分聪明,知道我不敢消耗兵力。” 智洒然一笑,随即一整神色,“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那种懂得宽恕的大度之人,但这世上却有两种事情可以令我动容,那就是大义与大善!羌王,你不懂大善,可在你心里却有愿为族人付出一切的大义,这一点智很是钦佩,所以我再次恳请你,别让我做下不愿意做的事,更别让我象从前这般恨你,因为我恨一个人可以恨很久,也可以做出很多比你屠下顺州更残忍的事,羌王,无谓用葬送你全族的代价来知道我护龙智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代价你付不起,我也不想要。”
望着智在火光下镇定深沉仿若磐石的脸庞,涂里琛忽然有些惊讶,他听得出,智并不是虚张声势,却不知这少年为何有这般自信,不禁问道:“那你待怎样?智,说出你的条件,但我有言在先,如果你的条件太欺人,我可不会答应。”
智肃然道:“我只想为顺州百姓讨还公道而已,羌王,若你真爱护自己的族人,那你就要做两件事,一,请羌王随我同去幽州,向大辽公主殿下面见请罪,求取殿下饶恕你的屠城恶行,我也可以代你向殿下求情,请她不要为难你,二,你屠城八万辽国子民,所以我要两万羌族军士在顺州城外自尽,为死去的顺州百姓抵命┉”
智尤未说完,暗处的羌人已大声鼓噪起来,见这名少年大言不惭的要两万羌族战士自尽谢罪,羌军们或谩骂,或嘲讽声,闹成一片。
“两万人?”涂里琛早已色变,他知道辽人率军来此绝不会空手而回,羌族也如智所说一般需为屠城恶行付下代价,可未想到这代价如此沉重,当即喝问道:“这就是你要我付出的代价?两万军士?我族中一共就四万军士,你这么一句话就想要走我一半兄弟?”
智正色道:“我知道要你交出两万军士是件很难的事,可你此举却能换来全族平安,比起死去的顺州百姓,这已是我能给你的最大妥协,若你肯做到这两件事,我担保你羌族可以平安渡过此劫,羌王,你是一位好族长,但却不是一位能在这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