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则子弟入国子监,多则一个官身上免不了的。”
张祺瞥了众人一眼,轻笑道。
显然,这里的官身,自然不是指官位,而是指内务府的皇商身份。
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立马就急促了,眼睛睁着老大。
皇商的身份价值万金,没有关系的话,就算是用钱也买不到,这个饵着实太大。
自然而然,大家都拍着胸脯,一副为皇帝效劳赴汤蹈火的模样。
利用商人获取情报,比官方派遣更为方便。
这也是皇帝所支用的妙招。
在17世纪,远离了大陆之后,所有的商船,既可以运载货物,也可以成为海盗,道德法律沦为摆设。
他们的情报网,远比朝廷来的更广泛些。
待这些人走后,三位内务府协办大臣走了过来,不解道:
“少府,近些年来,台湾府的西夷人采购的糖越发少了,价格也在不断降低,何故还要贪恋吕宋?”
“吕宋与台湾可不同。”
张祺摇了摇头,然后一屁股坐下,牛饮了一杯茶水,这才缓缓道:
“据我所知,西班牙、葡萄牙人贪图糖利,尽往所谓的新大陆移民开垦,所以白糖出口愈发少了。”
“出口少了,那就只能做运往内陆销售。”
“而如果仅仅凭借着台湾府的糖可不够,还得加上马尼拉的才行。”
“这叫扩大内需,懂吗?”
学着从皇帝那里偷来的名词,张祺昂首挺胸。
其他三位协办大臣不明觉厉,只能拜下。
西方世界一开始出现的白糖,基本上都是通过阿拉伯人作为中转,从中国进行购买。
等到17世纪下半叶,黑奴贸易盛行。拉丁美洲,尤其是西印度群岛、牙买加得到了大开发,从而让糖价大跌。
以至于廉价到19世纪初,英国人每年大概摄入9公斤的糖,一天大约要吃25克。
这种情况,白糖的出口必然是日渐萎靡,这是可以预见的。
内务府舍不得如此庞大的利润,皇帝更舍不得,所以只能目标对准本土人,出口转内销。
等到那时,以如今的糖产量必然难以满足百姓需求,就必须提前准备好土地。
皇帝一旦有了想法,立马就会被朝廷贯彻。
于是,内阁就以西班牙屠戮我国百姓为由,让西班牙驻北京大使赔礼道歉,并且血债血偿,交出那些屠杀的官员、军队。
西班牙大使自然摇头否认,绝不承认,更不会交出人来。
这时候,知会其他几国大使后,大明就有了正当理由出兵了,迫不及待的要求水师南下,威逼西班牙人屈服。
命令一下,东海水师则南下福建,与南海水师进行汇合。
三十艘船舰,五千人水师官兵,乘风波浪,向着福建而行。
屹立在船头,海风拂面,施琅面色严肃,眼眸之中满是思考。
两年前,郑芝龙致仕后,去往北京养老,大部分的亲朋旧友也都随同而去,仅剩下一些年轻力壮的。
为了避嫌,郑志龙在举荐继任者时,并没有推荐自己的兄弟,而是让不远不近的施琅担任东海水师总兵。
他与郑芝龙都是泉州人,所以17岁的时候就投奔其人,每到作战的时候肯定是身先士卒,屡立战功。
在年轻一辈之中极为出色。
年仅三十六岁,就被举荐为总兵。
如此大的恩情,让他跟郑家牵连就更大了。
“总兵,这次去福建,怎么还要听从南海水师?”一旁的参将忍不住抱怨道。
“休说这个。”施琅蹙眉道:“人家根正苗红,还是外戚出身,万万不可得罪他。”
听到这,几个参将这才收敛起来。
施琅则悠悠道:“人家在澎湖吹了五年的海风,今年才当上总兵,已经算是晚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