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老陈头急忙摇手道:“道爷误会啦,小孩贪玩,他是忙着去捉蟋蟀,身上什么也没有。”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却是老陈头这才说完,后院的小男孩似乎没能跑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紧跟着像是小男孩的什么东西被拿走了,他便大哭道:“还给我,还给我,这是咱们家最后的命根子,是牺牲了我娘和我哥哥才保全下来的。”
老陈头也激动了起来,想跑去后院查看,却被那个黑痣伸脚绊了一下,就栽倒在了地上,牙齿摔掉了一颗。
想再次起身的时候,黑痣伸脚踩着老陈头的后背:“别激动,激动伤身体,不激动的话能多活些时候,心态很重要,乐观才能活的长久。咱们又没做什么,你亲口说的孩子身上什么也没有,所以咱们什么也没拿?”
老陈头就不敢说话了,因为这话说的半白不黑,大有拿陈家唯一的香火为要挟的意味。
扬长离开之际,黑痣又扭头看着高方平呵斥道:“你看什么看?”
“误会了,我只是路过。”高方平急忙摇手道。于是他们就离开了。
现在这里就只有孩子在哭,然后老陈头无比懊恼的坐在地上沉思。兴许他在想,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家园?
高方平想了想道:“老叔想过报官吗?”
老陈头失魂似的摇头道:“没用,现在官府总体虽然作为,但他们偏偏不管这些人的事。整个汴京都这样,听说外面许多地方也渐渐这样了。人心都是放纵出来的,他们做一的时候没代价,就一定会有群人开始做二,做三了。”
高方平笑道:“看到他们这样,总归是暴发户低素质队伍,我就全然放心了。”
老陈头顿时怒道:“你个小官人添什么乱,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命根子都丢了。往后生计都不知道怎么打算。”
“记住这一幕,积累怒气值,等着诉苦告状就行。”高方平起身的时候,放下些纸币在桌子上道:“这是米粉钱。虽然兔头我没吃到,但老子心好,顺便也把兔头钱也付了,够厚道了吧。”
老陈头没精打采的,理论上这个纨绔子弟还真算厚道了,然后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眼泪汪汪的小男孩很把家的样子,急忙来把钱收走,藏在了坏里。
高方平离开之际,隐隐约约听闻小男孩在安慰他爹说“老爹别急,听闻现在猪肉平回京了,兴许他会出来说话的”。
这是一种希望也是成就感,是民望。就像遇事时候那些混蛋会想起小高来让其临危受命一样的,民间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就是民望。
有民望就好,高方平很享受这种时刻。
刚刚高方平对老陈头的说辞是认真的。看到现在道士是这种素质高方平就放心了。他们一点不难对付,只需要一个人敢作为的人出来拨乱反正而已。
林灵素总归还是弱爆了,政治不及格,不是领袖,就一强盗头子。他和那个打进京的李自成一样,看着凶,然而进京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管不住属下了,于是最后就哭瞎了。
老陈头没说错,人是会膨胀的,尤其这些刚刚得势的暴发户,心态会有很大变化。此点上高方平不敢讲林灵素不聪明,但他和李自成一样,未必能管住徒子徒孙。
于是徒子徒孙就会过度膨胀,寻思老子们都“打进京来了,道门牛逼了,我当然要显摆下存在感,当然要享受放纵一下”。
这样的心态是人性的弱点,于是没有惊喜,这些当初的助力、徒子徒孙们,是真会不受控制开始放纵的。于是就是汴京现在的模样。
相信林灵素他也知道这很不好,只是说他不是政治家,他和李自成一样,面对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
真如同朱元璋大魔王一样,进京后反手把这些翘起来的大老二切了的人,是不常见的,所以明君明主一向很少。又没有李世民那变态的控制力和魅力,所以他们栽在高方平手里只是时间问题。
不作不死,他们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