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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立刻展开了对慕容延钊的弹劾。
兵部尚书张昭气急败坏地道:“陛下,张长史乃我朝重臣,于襄州任职州府长史十年之久,任职初期,正逢河水泛滥,百姓流离。长史因势诱导,留住地方百姓,掘一条新渠,让荆州百姓大获其利。他还用用空闲时间组织诗文辞赋之会,还让儒生研讨儒家经典,以勉励境内学子向学。如此能臣贤臣,竟然为慕容延钊所辱,因一点小事,轻易殴打,法理难容。臣恳求陛下严惩慕容延钊……”
张昭这话音一落,立刻有文臣站了出来。
第二个响应的是薛居正,他也力数慕容延钊在襄州的不作为,痛斥他怠政。
这几个呼吸之间,堂下大半文臣都出班了。
包括了王溥、宋琪、窦仪这三位宰相。
罗幼度对此并不意外,瞄了一眼武臣方向。
上到韩令坤、韩通、潘美这类三司长官,下到各部指挥使,脸色都不好看。
慕容延钊打人是不对,但打都打了,依法惩处就是了。
军方没有包庇的意思,可一个个的莫名急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慕容延钊杀人了呢。
怎么滴?
不就是打了人,还要赔上人家一条性命不成?
大多武臣都是这个想法,觉得一群文臣没事找事,让他们颜面尽失。
罗幼度心底笑了笑,一脸肃容道:“这个慕容延钊,确实过分了!”
他是让慕容延钊打他的长史一顿,但在信里也说好了,教训一顿,皮外伤即可。
慕容延钊一拳打了张霭两门牙下来,是他想象不到的。
见罗幼度这么一说,张昭底气了足了,高声道:“陛下,慕容延钊这是蔑视国法,藐视朝廷重臣,理当严惩,以儆效尤。”
罗幼度道:“罚,肯定要罚的,对同僚动武,确实不该。”
堂下文臣尽皆露出喜意,但还没等他们喜上心头,一句“但是”下来了。
“慕容节度为何殴打张长史,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但张长史报表,相信你们都没看过,朕昨日看了。第一遍,写的什么玩意。看第二遍的时候,了解了大概……第三遍,朕才懂他的意思。然后第四遍,第五遍推敲,发现这是一篇好文章。张长史的文采,还是很不错的。并非张长史写得不好,是朕学问不到家,肚子里的墨水不够,看不懂而已。”
“连朕都看不懂,相信在慕容节度眼中。张长史写的这篇文章就跟无字天书一样了吧……”
罗幼度这话一出口,武臣这边立刻来了精神。
石守信憋了一肚子火,立马出头道:“慕容节度是州府刺史,下属官员上报表,胡写一通,换谁,谁不生气。文采好,作诗写词,没人拦着,在一个大老粗面前,卖弄学问,有什么意思?这不是挑衅找打?”
他早有这样的烦恼,养着好几个文人,就为了帮看公文。
张霭未必就是有意刁难,但是为了彰显文采,与众不同。
在文字上炫技已经是一种通病。
满朝文武除了赵普这样的半调子,大多文臣都有这种癖好习惯。
赵普其实也有,他也炫过,只是半调子就是半调子。
他的炫技等同出丑,给卢多逊笑话了。
两人本就是同一类型的谋士,罗幼度在灭北汉之战与对付孔家的时候,重用卢多逊,已经让小心眼的家伙吃味了。
又因此事,两人现在有了一定的矛盾,相互争宠。
石守信这话显然点燃了导火索。
这文采好都成错了?
立刻就有谏官开怼了。
比讲道理,当然是文臣的强项。可比嗓门,那就是武臣的专长了。
见殿下有吵起来的意思,罗幼度出声制止道:“够了,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不大,但瞬间控制住了吵闹的双方。
罗幼度目光在殿下文武一扫而过,说道:“此事慕容节度确实有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