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把玩,反正也只是一件“物事”罢了。
那大账房退到车房,便把嘴儿一呶,吩咐道:“去,把那闹事的张家人,给我打散了。”
一帮子豪奴立即撸胳膊挽袖子,抽出挑担系了红绸的货物的棍子,冲上前去,没头没脸地一通抽打。
这些人手也是狠,根本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望着那堵门叫骂的张家人就是一通抽打,打得这些人鼻青脸肿,口鼻喷血,还不知道来者是何人。
十几个豪奴大棍翻飞,把张家的人打得落荒而逃,分开一条路来,那大账房才整一整青衫,笑吟吟地步向前去,向呆站在门口有些失措的第五夫妇长长一揖,道:“这位就是第五先生、第五大娘了吧?”
第五先生眼见这人斯斯文文,但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却都唯他马首是瞻,不敢怠慢,忙叉手还礼:“正是在下,先生是……”
大账房微笑道:“老朽姓余,西市署账房,我西市署市长曹韦陀,前几日兵乱之中,曾义救令子女,因此得与令媛凌若姑娘相识,对于凌若姑娘的兰心慧智、冰雪之姿一见倾心。”
大账房说着,身形微微一侧,把手一挥,一担担买妾之资就抬了上来,唰地一声在他面前揭去红布,露出那亮澄澄质地上乘的绸缎绫罗,托盘上金闪闪的元宝之物。
大账房自矜地一笑,道:“我家阿郎欲迎娶令媛为十三姨娘,这是我家阿郎的买妾之资,还望第五先生能够应允。”
第五先生教出来的徒弟多在各家豪门做账房,自然知道西市署是何等所在,这样一个掌握着西市财源之地的掌门人,居然要纳自己的女儿为妾,登时让他又惊又喜。要知道,第五凌若俏美无双,三年前媒人就踏破了门槛儿,如今年方十五,及笄之年,已经到了官府法定的成亲年纪,之所以还未出阁儿,就是因为第五先生觉得自家姑娘俊美,不愁嫁,想挑一个更出色
的亲家。
西市之王啊,还有比这样的女婿更合适的人选吗?
人家手指缝里随便露一点儿,第五家都可以跃居全镇首富啊。
第五大娘也被那金灿灿的元宝、富有光泽的绸缎给晃花了眼,绸缎衣裳,她只有当年成亲时置办的一套,迄今也没舍得穿几回,至于金元宝,她这一辈子就没在自己家里看到过。
夫妻俩又惊又喜,赶紧把大账房让进屋,有些傲然地扫了一眼仍在门前卖呆的乡民,砰地一声关了院门。
堂屋里一坐,听大账房把详细情况一说,第五夫妇满口应允。就算没有张家这档子事儿,能攀上西市之王这根高枝儿,也是第五夫妇求之不得的事。况且现在自家闺女受人污蔑,已经丢了名节。
这种情况下,女儿虽美,想找个门当户对人家做正妻,也是极难办到的事儿,就算是找户不如他们家的小门小户,都得像是矮人半头似的,得低声下气地求着人家,何苦来哉?
宁为英雄妾,不作庸人妻啊!
“没问题!曹市长的大名,我在镇上也是久仰的了,小女能侍奉曹市长,那是我曹家的福分。”
第五先生一口答应,大账房笑得很开心:“好!第五先生真是爽快人。既如此,这买聘书,是不是就当场签了呢?”
妻为娶,妾为纳。娶妻之财,称为聘礼;纳妾之财,称为买资。一样的形式,不一样的称呼,决定着的是不一样的身份与待遇。第五先生觉得自家闺女能给曹韦陀作妾,那是第五家祖坟烧了高香,生怕夜长梦多,人家忽然失去了兴趣,只是不好主动提起,一听大账房所言正中下怀,当下连忙与大账房立下聘书,欢欢喜喜送人出门
。
待两夫妻回了房间,忙不迭把那些财礼点数一遍,啧啧赞叹一番,第五先生欢天喜地的去收藏了财礼,第五大娘则兴冲冲地奔了后院姑娘的房间。
第五凌若正在房中垂泪,她是被气哭的。
虽说她心思伶俐,个性坚强,可这么个屎盆子扣在头上,哪个姑娘受得了?偏偏这种污言秽语,又是没办法站出去辩驳的,气得小姑娘只能在房中垂泪,哭得两眼儿跟桃儿一般肿了。
这时门儿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