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箱上都是这两个月到处刷屏的《绝顶航路》的游戏宣传广告,虽然内容不同,但每一张上的人都是笑脸,是那种和陈佑平时在生活中看到的不一样的笑脸,所以,不忙的时候,他经常会停下来看很久。
看广告一看就是一个小时,他好几次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但陈佑没有太在意,毕竟,教授让他记住的规矩里,并没有哪一条说,不允许站在灯箱前面,一动不动地看一个小时的广告。
又是一个红绿灯。
傍晚,上下班的时间,路上的车多起来了。
坐在陈佑副驾驶位的韩谅,依旧不哭不笑也没有一句话,后座上两个小的继续在叽叽喳喳,他们已经讨论到了纵火之后,如何安全地避开法律惩罚等等,各种很细节的问题。
陈佑抬起头,看到了一块熟悉的路标牌。
左转是康宁路,那是教授工作地点之一的康宁心理卫生中心的方向。
右转是学府路,家的方向。
他的手握着方向盘,油门没有踩下去……
“韩谅,应激神经反应微弱,羟色胺转运异常……韩谅对尸体比对活人兴趣大,严重偏执,必须保持点对点二十四小时监控,药一日三次……艾伦高危行为下脑脊液指数异常,睾丸酮水平浮动范围超正常值三倍,但一般没有主动攻击性,考虑到其学习能力和计划性极强,也应保持点对点二十四小时监控……”
陈佑的脚停在油门上,脑子里闪回着教授提过的那些治疗方案。
唯独只有他一个人……
教授都不知道,对他进行什么样的治疗才是有效的。
任何一个接触过陈佑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温和、善良、聪明、有礼貌、有爱心,能让教授引以为傲的“长子”,一位教养极好的绅士。
认识他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不称赞他的。
说实话,除了人民币,还真没有什么能做到让每个人都喜欢。
偏偏陈佑就是能做到!
可谁都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教授一辈子都没能攻克的难题。
滴滴。
陈佑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
现在,他如果选择左转,去精神卫生中心,他们会被严密地监控起来,当然也不会再危害到任何人,以后,他们每个人都会拥有一张重管病床,穿上一级监控病号服,不出意外的话,就会这样在日复一日的治疗中度过一生了,这也是每一个他们这样的人,最正确的人生轨迹。
“但是,教授,我相信您。”陈佑眼睛闭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踩油门,打灯,插入右转道,疾驰而去。
……
十五分钟之后。
没有了教授味道的家里,四个人在沙发上坐下。
四台生物连接游戏主机,四张个人芯片卡,被陈佑整齐地摆在茶几上。
“这是《绝顶航路》的游戏芯片。”陈佑说。
韩谅仍然不说话,不关心,等着陈佑的吩咐。
两个小的左看右看,眼睛亮亮。
如今的生物互动技术,已经取代了全息投影技术,成为了游戏的主流,2——50岁人群的游戏覆盖率达到了90,哪怕是他们四个人中唯一几乎没有任何社交的韩谅,都不属于那剩下的0。
“教授临终前,把它们交给了我,”陈佑微笑地抚摸着主机,就好像在抚摸已经远离了他们的教授,“教授说,他把他最重要的遗物,放在了这款游戏里。”
“教授特意留给我们的吗?只有我们四个人?”坐在沙发上踢着脚的小女孩问。
“嗯,”陈佑蹲下来平视着女孩子,目光温和得如同阳光下平静的大海,“所以,现在,我要你们跟我一起,进游戏去寻找它。”
“好。”两个小的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乍一看,他们好像是其乐融融的家人——养父是学术泰斗,万人敬仰,哥哥温柔沉稳,弟弟妹妹漂亮懂事……
但其实完全不是这样。
陈佑他们四个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