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我会亲自与叶祖洽,沈陈商量,然后亲自叩门拜访章丞相,看看能不能将盐钞交割之日后延。我想一时有些难处,拿不出盐钞来交割,交引所那边也是可以理解的,章丞相不会这般不通人情。”
“这些年咱们大风大浪也经得不少,能同在一条船上也不容易。当然诸位你们要去买的便自己去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没有理由非要绑死在一起。”
众人听了王仲修之言都是称是。
酒楼里的衙内也是经历过不少风雨的人,有了王仲修的话便稍定下心来。
虽说如今可以赔钱离开,但人总是不甘心的。
但也有少数人悄然下楼。
其中一人拿了巾帕抹了抹嘴,走到一旁对一人吩咐道:“将昨日沽空的盐钞都买回来。”
“郎君这可是亏了一大笔钱啊!”
对方道:“王仲修不听他爹的话,以为能走通章三的路子,真是做梦。”
“以往我等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没将旁人当人看。没错,我们确实凭此赚了很多钱,但如今朝廷已是出手了。”
“但该舍还是要舍,莫作贪得无厌之念,就当这数年白辛苦一场了。”
“郎君,那我去了。”
对方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艰难决绝之色。
随着数人下场购买盐钞,当场交割赔本离场,顿时盐钞的价格更是继续猛涨。
得知此事后,沈陈和叶祖洽都是松了一口气,闻得消息蜂拥而至的商人,轻易地将盐钞炒高,最后收市时落在了十五贯。
王仲修待得知盐钞又涨上去后,便在收市之前与高士充等人一并前往了章府。
王仲修投递拜帖,就和没事人一般来拜见章越。
章越见了王仲修,高士充本要与王仲修一起进入章府最后还是胆怯了,他与其他人一并在府外的马车上等消息。
王仲修道:“听说盐钞如今涨上了天,此于国计民生不利,当年太皇太后委相公平抑盐价之事历历在目,不知如今相公有何妙策?”
章越道:“解盐盐池被淹,令朝廷一年损失盐利五百万贯,官盐百万余席。”
“本相若能从别处找来这百万余席盐钞,何必发愁呢?”
王仲修道:“丞相剖析厉害,王某佩服之至。”
“只是民心如沸,物议滔滔,天下庶民又有几人能解相公这番苦心呢?”
“恐怕到时盐价一旦涨起便难抑。”
章越笑而不语。
王仲修道:“相公镇定自若,看来胸中早有良策,怕是我多虑了。家父常道相公是卧龙凤雏一般的人物,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卧龙凤雏章越道:“令尊谬赞了,这些年也颇多受之教诲,实在是受益匪浅。”
“如今我有一句肺腑之言与衙内道之。”
王仲修道:“下官洗耳恭听。”
章越道:“你要狼嘴里抢肉吃,下手一定要快,要趁着狼嘴咬下之际,将肉夺出否则就要断了一只手。”
“该收手时便收手。”
王仲修道:“敢问相公一句,狼嘴是何?”
章越笑道:“是规律,是天道。”
王仲修道:“可是据我所知是,相公下得令,难不成相公自比为规律和天道不成吗?”
章越闻言笑道:“衙内错了,错了。”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炒买炒卖盐钞之物,若走到最后便是赢家通吃,一旦如此此物也就坏了,故而朝廷行的是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说白了,就是不能让赢家赚得太多,也不能让输家输得太惨。否则掀翻了桌子,谁都没得玩,这就是规律,这就是天道,这就是损有余而补不足。”
“就算没有我下此令,难道就没有第二个人如此为之吗?朝廷这个家还是有人要当下去的。”
章越这番话可以用一句台词概括,经商你既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