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是宫人出身,不配做太后。你倒来说我。”
“母后也忒实在了。您宫人出身怎么了,史上多少太后还不如您呢。不说别个,就是父皇元配皇后黎氏,不一样是农家女么,比您能强到哪儿去。您怎么一下子就给那丫头唬住了?”
“是哦。”胡太后重拾信心,道,“那天我还跟你皇兄说呢,就是你皇祖母,当年眼高于顶,等闲人不入她目。你皇祖母也就是个落魄小书香家出身,后来还被世祖皇帝给休了,带着先帝度日,就差没要饭了。要不是先帝有本事且孝顺,哪里有她那些年的威风哩。你说,那姓谢的凭什么看不起宫人哪?”
文康长公主实在不能理解她娘,都多少年了,她娘一步步熬到太后,怎么还耿耿于当年做过宫人的事儿呢。文康长公主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我这说个,并不是挑老五媳妇的不是。我没有看不起宫人,母后也没有看不起宫人,可母后想想,您为皇孙挑孙媳妇,会不会从宫人里选?我给阿宣挑媳妇,会不会去给阿宣挑个宫人做正妻。母后,咱们不是以前了。要是先帝没做皇帝,咱家现在说不得过得比宫人也强不到哪儿去。以前父皇是过了许多苦日子,可这有什么值得羞愧的,咱当自豪才是。父皇有本事,打下江山来,母亲做了太后,我是长公主。人当往前看,是不是?”
胡太后叹口气,说了实话,“我就是看她不似个安分的,总觉着,果晚生是非。她那面相,生得就不好。”
“那您说,这次老五上折子明确嫡庶,母后觉着好不好?”
“老五自然是好的。”
“老五也长大了,他这样的好孩子,明事理,懂礼仪,母后也喜欢他。”文康长公主道,“可话说回来,男孩子长大了,都要脸面呢。谢王妃,那是皇兄给老五明媒正娶的媳妇,母亲你嘴上说喜欢老五,说他好,可您总是挑剔谢氏,给谢氏脸色看,叫老五怎么想呢?你喜欢他,对他好,不是嘴上说说就够的。宫里这么些人,个个眼明心亮,您略撇下嘴皱个眉都有人寻思一二,何况你这样明晃晃的挑剔谢氏。知道说您不喜欢谢氏,不知道就得说你是借着冷落谢氏来敲打老五呢。这种事,一次两次人们或者不会多想,您总是这样,岂不疏远了祖孙情分。”
“再自皇兄说,咱们老穆家,到皇兄这里才算人丁兴旺了。皇兄多盼着一家子和气,总这样吵闹,终有一日把老五吵到藩地去,再不得见,又有什么意思呢?”文康长公主自己三个儿子都没这样费劲过,听闺女这般一剖析,胡太后这才不说话了,别别扭扭道,“你外祖母也劝过哀家了,算了,哀家就看着皇帝,看着老五,不理会她便是。”
“就该如此。”
寿安老夫人与文康长公主都来劝她,胡太后是知道的,尽管心有不甘,可母亲闺女是最亲近的人了,都这样劝她,胡太后想一想,算了,不与谢莫如计较便是。
只是,心下犹不大好受,胡太后就盼着宁荣大长公主能进宫来,姑嫂两个说些知心话呢。结果,宁荣大长公主却一直没有进宫来。主要是宁荣大长公主在得知五皇子夫妻上书之事后,突然就将手中正在把玩的一件碧玉佩摔了个粉碎,好几日不得展颜,更不必提进宫的事了。宁荣大长公主根本没这个心!她觉着上苍实在太偏爱某些人了!这世间怎会有这种人,天生就比别人看得更长远,更有手段,搅动风云对她们而言轻而易举,举手投足便可名动帝都!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
宁荣大长公主知道进宫也不能再似以前那般对谢莫如含沙射影,干脆不进宫!
其他几位皇子妃更不必说,就如同五皇子分析的那样,他上此表章,二皇子肯定得知他的情,三皇子与谢莫如是表兄妹,四皇子一向与五皇子相近。所以,二皇子妃、三皇子妃、四皇子妃宁可不说话,也不会说谢莫如的不是。至于皇长子妃,穆元帝特意给儿子挑选的正妻,皇子妃中的长嫂崔氏,五皇子上此表章后,当天崔氏之母,永定侯夫人就去了皇长子府,特意劝了女儿一遭,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事事明白,别个不说,就是咱们家里,你兄嫂们,我也是更看重嫡孙。”
崔氏叹,“母亲说的,我怎不明白,我也是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