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方响起一阵惊雷般的战鼓声,众人的谈话亦因此而中断。
刘景不禁失笑,对左右道:“张津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刘巴道:“交趾距泉陵数千里,张津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就用去了两三个月之久,今又困顿泉陵城下月余,士卒早已疲惫不堪,怨声载道,不复堪斗。”刘巴的祖父刘曜曾做过交州苍梧郡太守,是以熟知交州地理。
刘巴继续说道:“正所谓‘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强弩之末,力不能入鲁缟。’张津这么做,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以府君之英勇明断,用兵如神,率江、湘之众,击疲羸之敌,若顺迅风而纵烈火,一战可定也。”
“善。”刘景抚掌大笑道。
蒋琬素有志于军旅,因此自请随军,刘巴则正好相反,其父荡寇将军、江夏太守刘祥便是死于攻劫,内心十分排斥军事,这一个多月来的战事,已让刘巴烦恼不已,自不愿“自讨苦吃”。
刘景亦不强求,令刘巴留守泉陵,以千余骑为前锋,各营列成纵队,依次递进,鱼贯向南。
此时天色渐亮,但仍难以远视,交州军大营灯火通明,宛如夜空中的明月,指引刘景军前行。
张津并没有选择死守营垒,他们深入敌境千里,兵力不占优势,又缺少水军,一旦被刘景军围住,立刻就会成为瓮中之鳖。因此张津孤注一掷,营中只留数百伤兵,其余一万四千人,倾巢而出,背营结阵,以迎敌军。
张津站在望楼上,望着黑压压一片,如泰山压顶一般推进而来的刘景军,额头不觉见汗。
他之前根据刘景军的舟船,推测对方兵力当在己方之上,可到底多出多少,却不甚清楚,而今谜底终于揭开了……